王勝是開心了,媚兒也開心了,但是那一隊御用琴師卻都要哭了。
本來能聽到傳奇級別的高人演奏的傳奇樂曲,這是一種天大的幸福,可是,當於大師接下來馬上要他們趕緊收拾東西,準備親自折騰他們弄一個合奏出來的時候,眾人就感覺不對了。
一開始還以為是到了天堂,能夠被這種傳奇大師指點。可當於大師真正開始指點的時候,琴師們才發現,那是一場噩夢。
不是每個人都有王勝之前的耳朵,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有那種聽一聲就知道音準高低的本事,可於大師顯然並不這樣認為。他覺得,既然一個不是專門玩音樂的侯爺都能有這樣的水準,難道一群號稱御用琴師的音樂人還做不到這種地步?
自從上次那個主事認出來於大師的身份之後,於大師說什麼這批琴師都不敢炸刺,更別說親耳聽到於大師的演奏之後,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。
在指點這些琴師的過程中,於大師的脾氣大得嚇人,一點點小瑕疵都要被揪出來罵個狗血噴頭,這些琴師簡直是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。
可即便如此,他們也沒有一個敢甩膀子不幹的。一個是身為御用琴師還受皇家約束,天子命令他們伺候好王勝,他們不敢違抗命令。另一個則是不捨得,就算是於大師嚴厲了點,那又如何?能得他老人家親手指點,這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幸事啊!誰退出是傻子。
這次於大師教授的,可不光光是彈奏技巧,而且還有一種全新的記譜法。都是學音樂的,一埋頭進去就發現了這其中的好處,簡直是如饑似渴的學習,別說自己退出,掄著鞭子趕都趕不走。
於大師埋頭於合奏和指點這些御用琴師,於是,立式鋼琴的製作就扔到了王勝的頭上。
已經做過一次三角鋼琴,再做立式鋼琴就簡單了許多,無非就是鋼琴弦的排布以及擊錘方向的調整。王勝腦子裡有完整的數據,做出來實在是簡單。
有之前的經驗,零配件只用了兩天就做出來三套。第一套用來試手,第二套用來正式裝配,第三套裝起來送給於大師。這是從重狙弩開始就有的過程,這些大宗師們都已經習慣了。
於大師在指點那些琴師兩天之後,讓他們自行練習,自己又到這邊來親自裝配立式鋼琴。裝配完測試之後,就開始正式安裝。
事實上,第一次裝配的三角鋼琴和立式鋼琴,雖然都有手生帶來的一些小小的瑕疵,但也只是在於大師和王勝的耳朵里才能聽的出來,正常人比如那十幾個大宗師,就根本感受不出來能有什麼區別,不都是一樣的東西嗎?
這兩架第一次裝配的試驗鋼琴,經過王勝調音之後,直接送到了御用琴師那邊,有一兩個琴師會根據於大師的指點來學習鋼琴的彈奏。當然,回皇宮的時候,也可以把這兩架鋼琴帶上,作為帶給天子的禮物。
王勝的決定一出,一干大宗師們全都是面面相覷。不過,大家都十分默契的什麼話也不說,默默的接受了這一切。
從乾生元開始,這些大宗師的觀念就已經扭轉過來了,好東西可以進貢給天子,但數量極其有限。天子想要好東西,好辦,拿真金白銀來買。有時候還未必能買到頂級的好東西。
立式鋼琴成功的演奏出一曲梁祝之後,王勝就欣喜的再次發現,自己的五線曲譜又凝實了那麼一點點。
一切都在王勝的計劃中,往王勝最期待的那個方向發展著。
御用琴師就是御用琴師,學過了五線譜掌握了之後,剩下的事情就很簡單。都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樂器,只要能和五線譜上的音階對應起來,有曲譜,馬上就能彈奏出來。
梁祝的鋼琴曲繼被改成古箏版二胡版之後,又被改成了一個合奏的版本,於大師用了兩天兩夜集中修改,給了每個琴師一份他們自己擅長樂器的曲譜,然後大家還是合作練習。練習了半天之後,王勝等人又被請了過來。
這次沒有那十幾位大宗師什麼事情了,聽眾也只有王勝和媚兒兩個。當然,在於大師心目中,真正的聽眾其實只有王勝一個,媚兒撐死算半個,這還是看在王勝的面子上。
鋼琴還是主樂器,加了胡琴,加了鼓點,加了各種樂器之後,王勝已經明顯的感覺到一首《梁祝協奏曲》的誕生。於大師果然是於大師,短短几天之內完成了這麼多,名不虛傳。
完整的協奏曲更是動人,十八相送,樓台會,化蝶,一個樂章一個樂章的聽下來,媚兒哪怕已經聽過各種版本的好幾次,依舊還是痴迷其中無法自拔。
王勝的鼓掌讓一干御用琴師十分的開心,可於大師顯然不滿意。他剛剛在彈奏鋼琴,算是局內人,即便有什麼表演不足的地方,他也未必能夠聽的出來。所以,這時候直接打斷了王勝的鼓掌,讓王勝給大家指點不足之處。
面對於大師的執著,王勝從善如流,開始一個個點評起來。先從那個鼓手開始,到二胡,到胡琴,到嗩吶,一個一個的說出他們剛剛演奏時的問題。
自從上次小晉級之後,王勝就具備了這樣的能力,如同於大師一般,一耳朵聽下來,合奏當中的任何細微的小毛病都逃不過王勝的敏銳聽覺,一番指點之後,眾人驚為天人。
於大師這邊,王勝說的最詳細,他知道,於大師最不喜歡那種虛偽的客套,實話實說最好。剛剛摸了不到十天的鋼琴,能彈奏成這樣已經是奇才,但問題總還是有的,王勝能說出來一大堆。
說完了問題,王勝就建議於大師,試著把這個世界的曲子改到鋼琴上試試。音樂互通是雙向的,而不是單行道。這個建議讓於大師再次滿心歡喜,覺得自己又找到了奮鬥的方向。
就在王勝開始檢查自己的元魂空間變化的時候,王管事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,滿臉的惶急,任何人只要一看他的表情,就知道出事了。